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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事情,”周祈溪想起来什么似的,才又道, “我若不布阵,也轮不到你。王闻清,你要明白这孩子是把刀,你要做的是锻造他,而不是教养他。优柔寡断,多情善感,迟早坏事。”
“我说完了, ”她重低下头, 毫不客气地赶客,“你走吧。”
王闻清却不理会她的话,只问道:“我清如妹妹呢?”
听到唐清如的名字,周祈溪顿时抬起头来:“你找她干什么?”
王闻清笑眯眯的:“到现在你还关着她呢?清如妹妹该多伤心啊。”
周祈溪没有说话, 静静与他对视片刻后,兀地道:“对。”
她站起身来:“你为了落琼宗布下锁灵阵, 赵令恣为了他那条白痴长蛇,死在通天海底。我就不能为我妹妹打算一下吗?”
王闻清举了举其中一只手,求饶状:“各自自保,当然可以。”
但他弯了弯眼,复又道:“优柔寡断,多情善感,迟早坏事。”
收了笑意,王闻清轻声道:“再说这事,我还没答应呢。”
片刻能杀死人的寂静后,周祈溪将笔掷在案上,一拂袖朝门外走去:“时辰快到了,我布阵去了。素月宗马上就没人了,你赖够了,就回去吧。”
她走至门前,忽然转身,就看见王闻清也转过来了身子。
门格子的阴影打在她身上,两人对视,周祈溪指了指天:“天道若在,山河风云榜便不会消失。此番素月宗的阵法若成,便会如一面巨大镜子,将天道最终所做的一切都复制留在这面镜子中。后世若需要,打开此阵,便能将这段历史重现,我认为记住历史,同样重要,这是素月宗为这场灾难中所付出的。”
周祈溪静了一静:“此时此刻,我宗门弟子,都已在列阵的路上。他们也有挂念的亲人与故友,但却为了布阵,没有时间好好告别。我身为宗主,为唐清如求一线生机,已然是一件极为自私的事了。然我亏欠她许多,这事却不能不做。”
“至于告别,”周祈溪抬眸,长剑傍身,冷硬面孔依旧,“既然年少好友一场,王闻清,他日若阵法重开,就当我们再度重逢了。”
周祈溪走得干脆,她走后,王闻清在她书房又坐了许久,才开门出去。
素月宗的弟子都奔赴各自要去的峰顶,山河风云榜悬在天际,沉沉的似乎能触手可及。
王闻清抬头瞧了一会儿,垂下头来,挑了一个人少的小道,慢慢地往素月宗宗门外走去。
他选的山路蜿蜒在一处崖壁上,左边是葱郁树林,右边是万丈高空。
他并没有骗周祈溪。
他还没有给师祖一个答复,师祖却也不来催他,王闻清看着万丈高空 ,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。要是从这跳下去,能一死百死了,倒也干脆。
他这么想着,再一抬头,忽然顿在当场。
在他的对面不远处,正站着两个人。
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,右边的少年一身书生气,被姑娘护在身后。
那姑娘束了个高马尾,一双眼睛大得厉害,正愣愣地瞧着他,怀里抱着个东西。
王闻清瞥了一眼,不由得呼吸一滞。
她怀里的东西,竟是自己的银山天浪。
王闻清回过神来,便要上前细看,但这两个少年分明离他并不远,他上前走了几步,却丝毫没拉近一点儿距离。
那姑娘指了指他,眼中有惊喜的笑意,歪头对旁边的少年说些什么。
但王闻清看见她嘴在动,却丝毫听不见她的声音。
眼前之景,仿若水中